在位高者眼中,和亲也只是一种玩弄权术的手段。
一种稳定长久、少有后患的伎俩。
至于具体是谁人出嫁、最后又花落谁家,兜兜转转也只会有一种结果:香消玉殒。
崔婉颐是其中千万分之一的例外。
“孤曾听先生说,公主是大胤人。”
“是。”棋局上一来一往,阮瑟应话,“此前我在息州生活过十五年。”
不知道祁绍与自家小舅舅之间的关系有多密切,他又知晓多少。阮瑟不禁抬眸打量着他,“小舅舅待我亲近,许多事难免过于为我考虑,太子切莫尽数当真。”
“今日殿上的话,还望太子暂时为我保密。”
若是这些话此时传回西陈,且先不论虞家是何等惊诧、愤怒、不满的反应,虞四爷便先不会饶过她。
拒嫁一事本在意料之中,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未尝不是对皇帝和赵修衍的挑衅。
深切追究起来,她也讨不得好。
有恃无恐罢了。
祁绍望向有些心虚的她,一副冲动做错事后害怕被长辈责罚的模样,摇头好笑道:“孤可以不和先生提及此事。”
方才她在殿上浑然不怵、信誓旦旦地开口,他还以为她当真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为了给雍王难堪,不曾想她竟会忧心虞四爷的反应。
的确如信上所言,她有趣得紧。
“既是如此,公主是已经下定决心、一个月后启程回西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