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不自觉得握紧双手,深深地吸纳吐出几口薄气后,她才堪堪捱下想要扫空书案的冲动,捡拾起那张字笺,捏着边缘一角,将其递入摇晃不止的烛火,扔入瓷碟当中。
亲眼看着它被火舌吞噬,只余一捧灰烬。
之后几日,阮瑟仍不慌不忙地待在公主府中,时不时去谢家探望谢夫人,或是去燕欢楼同如鸢话几句闲聊。
除此之外的闲暇时光,她都在与丹霞一同清点收拾着折返西陈的细软。
其中不止有她随行带来大胤的行囊。
随着临行在即,谢夫人也对她放心不下,林林总总为她添置了不少物件,从裙裳头面到铺子地契,面面俱到。
生怕阮瑟回到西陈后会受到旁人虐待,吃不饱也穿不暖。
阮瑟闻言一阵哭笑不得,但到底没再拒绝谢夫人的好意。
直至临去国清寺赴约的那日清晨,她与丹霞才从不知能装几架马车的行囊中得以喘息。
谢绝了祁绍想要来公主府接她同去的好意,阮瑟乘着马车,只带了丹霞和几个护卫,一路出了上京城门,直朝国清寺而去。
近一个时辰的舟车劳顿后,马车缓缓驶停在辛涯山山脚。
甫一踏下步梯,阮瑟便瞧见坠有北晋风物的马车亦停在不远处,祁绍挑起侧帘,分外相熟地与阮瑟寒暄,“巳时三刻,孤还以为公主不会前来赴约。”
“怎么会?”
阮瑟笑着反问,“既收下殿下邀帖,我自是要守诺的。”
邀帖上所写的时间是巳时过半,还余一刻钟时间,她不算迟来。
等祁绍走下马车后,阮瑟这才收整好帷帽、半提着裙摆与他一同登山。
行至半山腰处,见男人并没有停步入寺的打算,她稍稍一顿,抬眸望了望绵延至山顶的石阶,继续拾阶而上,“殿下是要先去西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