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府上私藏世子的妹妹,您也不该迁怒到臣的身上啊。”
声声凄怆恳切,带着不尽的隐忍,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辱一般。
若非早已知晓这人的真实面目,若不是仔细琢磨过他话中的意味,阮瑟还当真以为自己在仗势欺人,欺压一位两袖清风、端正不阿的好官。
“楚州牧为人不甚磊落,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倒是不容小觑。”
阮瑟笑道,不见半缕忿慨,反而一派将看好戏的模样。
她甫一语罢,赵修衍就抬手示意陈安把留备好的证据洒到楚州牧面前。
横陈纸页上落满凄苦诉状,覆盖着鲜红如血的手印,字字如泣,更显触目惊心,似要亲手从楚州牧身上偿讨血债。
一个又一个熟稔久远的名姓再度浮现在眼前,楚州牧开口欲辩,可喉间像是有什么阻塞一般,教他口不能言,额上不断洇出汗滴,手脚都不由自主地虚软。
“昨日州牧意图谋害王爷,还悄送一位女子入府,妄图攀附王爷。”
似是陡然想起什么,她扫向定远侯世子,话锋一转,“不过那女子是在王爷回府之前被人偷接进府的,身边既无婢女也无侍从。”
“可本宫听世子所言,令妹既为南秦定远侯的嫡女,想来身份高贵,姿色绝妍,品行端雅,即便是出府也该有不少人随行保护。”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被人轻易带走?”
未有丝毫停顿的话,却教定远侯世子越是往下听,面色愈发难看。
偏还要端得一副温和平静。
这女子定然是他那好妹妹,可西陈公主话无错漏、又将她捧得这般高,若他应下来,岂非是自轻颜面、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