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阖眸,很是头疼地临空端详着这方突然被打破制衡的棋局,顿觉万千思绪都盘乱如麻,丝丝纠缠,片叶不得解。
当真是催人心骨、磨人脾性。
她一边绞尽脑汁地琢磨着个中曲折,一边继而问询着丹溪,“皇兄那边如何说?之后也该宫中差人出面了。”
怀州地处偏远,又毗邻南秦,打探消息再是方便不过。
小住怀州这段时日,她差丹溪送了不少消息回皇都,得到的密信大多言简意赅,只教她继续。
可她毕竟不能长居怀州,丹溪亦是不能一直伪装成定国人。
一旦离开怀州,这场戏迟早要露出破绽。
不论继续伪装身份,还是佯装身份败露、被西陈赶尽杀绝,其中都需要御书房的一臂之力。
“主上说,他会差人经手此事,与南秦相谈,教公主不必忧心。”
“待您回到上京后,只需再留意南秦三皇子的动向即可。”
只需、即可。
分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阮瑟不禁笑出声来。
寸寸撕裂手上的银杏叶,她唇畔哂笑依旧,“皇兄可有提过,我何时能离开大胤。”
丹溪低头垂目,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似也是不敢直面阮瑟。
“主上说,时机一至,他自会差人来接公主回皇都。”
又是这般熟悉且无用的许诺,阮瑟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吩咐她退下。
窗外日暮渐至,浅淡的橙红围绕在落日四周,晕染出一圈圈甚是动人悦目的轻霞。
阮瑟站在廊下,感觉秋风拂身而过,来去之间皆是一阵轻盈。
仿佛秋风再盛,便能带她远离这场不知何日止休的纠缠。
为赵修衍,也是为西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