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一片密叶葱郁,草木不凋不褪,勾勒出与春日一致无二的葳蕤。
赵修衍一身青衫落拓,长身玉立,林间诸般风光皆沦为他的陪衬,为他平添许多温润与孤傲,明威立下,不减半分端方。
立于陌路上,他只抬眼看向她。
即便其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阮瑟偏能察觉到他的专神与耐心。
似是一场只为她而来的奔赴,不顾风拂雨坠,亦是执着不消。
“想等雨彻底停了再走。”
阮瑟垂眸,一心一意地注意着脚下的略为难走的小路,“好容易回趟息州,下次再来不知是在何时了。”
“来日方长。”
“待冬日逢母亲忌日,我们还能再来息州扫祭。”
大步流星地上前,赵修衍扶着阮瑟手臂,“雨方歇,你可还想在城内游逛一会儿吗?”
“正好我也替那几个孩子挑选些见面礼。”
“想来最小的也有一岁多了。”阮瑟应好,搭着赵修衍递上前的臂弯往山下走。
或是有他在身边,她迈步时亦有了些许大胆和底气,不再似方才那样小心翼翼。
凝聚在落叶上的积雨顺着叶脉滴落到油纸伞上,碰撞出时停时缓的泠泠声。
片刻缄默之中,阮瑟侧目,望向男人骨廓如棱如磨的下颔,心下忽的浮现出一个分外大胆的念头。
她半掺正色地问道:“等回京后,若逢王爷得闲,我们也去探望一下惠妃娘娘吧。”
于情于理,她也应当去祭拜惠妃一次。
为三年前,亦为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