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睁眼时,眼前明亮不显,满目黯暗,显然是赵修衍遮住了她的目光。
轻轻眨眼,任由睫羽扫过他掌心,阮瑟冁然一笑,回握住他的手腕,“这是你许诺的。”
“不能骗我。”
微若鸿羽的力道,徒惹得赵修衍掌心一阵酥麻意痒,贴在腕间的玉手更是熨热。
稍稍抬离掌心,他低低一笑,“是,本王亲口应下的。”
“断然不会再哄骗你。”
挥灭帐外摇曳不息的灯烛,赵修衍垂首,轻而浅地在她眉心烙下一吻,停留许久后才抽身离开,“安心入睡。”
“日后都只会是好梦伴你。”
倦意本就混沌,阮瑟在将将入睡之际仿佛听到了赵修衍唤她,又多言了好几句话。
只可惜太过困倦,她只听清楚一声“瑟瑟”,旁的话却是半字都没记清。
隐约中含有重来、息州等音词。
仔细分辨不得,她分不清这是幻梦还是真实,探手摸索着抱住男人腰身,复又在他怀中轻蹭几下,嘟囔着应声,“赵修衍……”
“我也是。”
含糊不清的言辞,便连她自己都不知晓再说些什么。
万千奢望与追忆皆为一怔,赵修衍蓦然一僵,未尽的话也戛然而止。
周遭立时陷入缄默,回荡在他耳畔的只余她那句模糊又微哑的“我也是”。
怔神片刻,他笑声低哑,竭力克制着不去吵醒她。
半晌后,阒如帐内才响起一句轻言,“瑟瑟,得你一句,千般足矣。”
三日后。
阮瑟坐在铜镜前,任由丹溪为她挽发梳妆。
卧房清寂,就连丹霞也自觉去了小厨房吩咐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