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念及前些时日,他无意在金銮殿中窥见的花笺一角,赵修衍沉沉地长叹一息,绕过此事,“母妃与沈太后同是沈家女,自幼一同长大。”
“母妃是庶女,年幼丧母后便被记在嫡母名下,精心照养,没有受过半分苛待。”
“当年沈太后入宫为后,中宫得宠不盛,她便央着沈家将母妃也送到宫中。”
美其名曰是有知心的妹妹相伴,她在宫中也有所慰藉,实则是选人固宠,做她手中兵戈。
可偏偏事与愿违,惠妃入宫后颇得圣眷,不过一年便有了身孕。
而这盛宠更是绵延近二十载,未有停歇。
直至立储在即,皲裂骤生。
“母妃性子温和。或是随遇而安,她鲜少会与人争夺什么。”清明神思缓缓归入怅惘,赵修衍揽紧怀中人,“直至多年前,立储一事在即,母妃像是性情大变,忽的着手筹谋储君一位。”
沈家高门贵户,即便她性情再温柔随和,却也不是不明白尔虞我诈、虚伪人心。
试探先皇心腹的口风,暗中与朝臣有所往来、百般许利相诱,甚至以他的婚事为凭,拉拢孟家扶持。
孟容璎便是那时的事。
时至如今,他都未曾明白个中关窍,更不知母妃为何会性情大变,汲汲营营。
“那你和惠妃娘娘之间……”
阮瑟欲言又止,隐下后半句话。
既是已合八字,那议亲一事便行至过半,最后孟容璎却另嫁他人……
于惠妃而言,诸般筹谋皆是折戟沉沙,无一不落空。
“母妃应当是知晓孟容璎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