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被筹谋的人换成他,换成惠妃。
“皇兄与我同在边关抵御西陈,文韬武略皆不输我。或是天意弄人,他晚我两年才大破西陈,得以封王。”
即便这段尘封多年的往事,阮瑟早已从高瑞口中得尽因由,可此时再听赵修衍亲口提及,她心里还是浮现出一种难言的滋味。
下意识拽紧赵修衍的衣袖,她接道:“所以沈太后就与楚家……”
“趁你昏迷重伤时,又改换军功,是吗?”
沂州、彬城之战,原该是他大建功名之时。
而今被边关铭记的,只有金銮殿上的人。
青史亦然。
沉积谢家多年的怨苦可得昭彰,他却不能。
一步咫尺,一生遥遥。
悯然与惋惜愈发蔓延,裹挟着不可名状的心疼,缓慢而坚决地卷席上阮瑟心头,教她再难启唇相诉。
“都过去了。”
在她眉心处印下虔诚一吻,赵修衍捂住她含着心疼与悲悯的双眸,“瑟瑟,再多陪我一段时日就好。”
再无法更改的死局,哪怕他日日醉酒怅然也无济于事。
比之尘埃落定的前路,比之蓄势将倾的明朝,他更在意眼下仍在身侧的她。
即便只此今夜,只此良宵。
满目黯暗,偶有微弱烛火漏过指缝,流泄入她眸中。
阮瑟握住赵修衍的手腕,颇觉奇怪地反问,“赵修衍,你要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