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苍郁青翠的高竹隔开不远处的礼佛声,阮瑟走在青石小径上,时不时侧目看向赵修衍,眉目间染着无奈,“我初次祭拜惠妃娘娘,不是更应该穿素色的衣裳吗?”
哪有人穿一身茜红来祭拜长辈的?
而且……
阮瑟打量着同穿一身绛色的赵修衍,无奈愈重,甚至还有些许哭笑不得。
甫一上了马车,她便瞧见他这一身绛装,与她身上这袭裙裳绣纹相仿,又稍有错落,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
当真是应了丹霞那句无心之言。
“难得来拜祭母妃,自然要让她看见我们最为相配情好的模样。”
赵修衍拥着阮瑟向前,宽抚道:“别担心,母妃一向温柔随和。她若在天有灵,得知我已寻到心上人,只会为你我欣悦,何谈怪罪二字?”
如若要责怪,阖该托梦责备他无心起念,平白辜负阮瑟的一腔情衷,又落得如此两难境地。
“哪里会这么轻巧。”
此行匆匆,她甚至都没备下任何祭拜的物什,只身空手前来,总归有悖情理。
阮瑟敛眸一叹,些微局促之下,是再难遮掩的怅然。
供放灵牌的佛堂偏僻清幽,寻常除却小沙弥会前来清扫打点,鲜有人会走到这里。
在竹林中绕过一刻钟的功夫后,阮瑟和赵修衍才进了佛苑。
檀香袅袅,苑中并无人。
而惠妃的灵牌供在佛苑最深处的一间小殿。
随赵修衍点亮殿中的烛台,明黄烛火摇曳,阮瑟愈发看清镌刻在灵牌上的描金字迹。
没有先帝的痕迹,没有惠妃这一名讳,落在牌位上的只有赵沈氏一名,后附着惠妃的闺名。
极尽隐晦,极尽寻常。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