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这句承诺太过虚无缥缈,她不觉顿住话音,斟酌半晌后才圆好下文,“殿下若再出使西陈,本宫定会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殿下。”
尽管她对此心知肚明,知晓自己此程不会折返西陈,来日更是无期。
“承蒙公主好意。”
昏暗中,阮瑟似乎看到赵修衍朝她点头,影影绰绰,并不清晰。
相顾又无言,也的确没有许多值得怀念道别的旧事可以一叙。
按捺住浮现在心头的丝缕复杂,阮瑟同是朝他颔首致意,了却礼数。
敛眸转身,她再未道明一句离别。
方才未曾宣之于口的珍重也在她步步离去之中化为乌有,彻底尘封于心湖之下,任由他朝岁月磋磨侵蚀,不见云天。
门扉微敞,有窗风争先恐后地想从一线罅隙中涌入,稍稍拂面时,还裹挟着雨水的微寒,挥之不去。
阮瑟不由得抬袖遮面,抵挡无孔不入的斜风细雨。
方才到前院后,她便把油纸伞放到书房门后一角。此时风大雨盛,她正要撑伞时,面前已然洞开的门扉却突然被人阖上。
力道之大,惹得门都碰撞出一声巨响。
阮瑟心头一惊,回身,“赵修衍你……”
质问的话音戛然而止,唇上乍然覆上一股温热触感,腰身倏然被人揽紧,像是要将她揉入怀中,至死方休。
唇齿轻佻,细细密密地缠绵笼罩着她。
初时如丝雨朦胧,随着四紧的风声愈发激烈,骤然落成如倾雨瀑,将她裹挟其中,挣脱不得。
苑外雷声乍响,天光被乍然撕开一道裂缝,明亮整片昏沉夜幕。
乍亮的光芒穿透门扉,临照而入,也让阮瑟看清身前人的模样。
眉宇英挺,阖目温存,唇齿交缠渐亦是在不断掠夺她的清醒,引她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