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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明亮干净,车窗贴着深色的车膜,靠近仔细观察,能勉强看见里面车后座的儿童安全座椅。

即使说出“家门钥匙不想要就扔垃圾筒”这样的话,他仍是每天载着这安全座椅上班下班,是懒得拆,忘了拆,没时间拆,还是在随时候命?

裘盼有时候觉得自己猜什么都对,有时候又猜什么都错。

站在驾驶位的车门前,抬手轻点车窗。

他若在里面,坐着的姿态,额头会在这里,眼睛会在这里,这是他的鼻尖,这是他的薄唇……

指尖沿着想象的画面,在车窗上悄悄地勾勒他的轮廓……

天气再冷,医院照旧营业,只是室外路上的病人行人少得可怜。偶尔有经过的,匆匆忙忙小跑而过,要么赶上车,要么赶进室内,谁愿意在外受寒。

裘盼看着车窗出神,老雅阁的车头大灯没有预兆地闪了闪,似沉睡的虎兽眨了眨眼,要苏醒了。

裘盼顿了顿,抬眼往哪里找。

车后不远处,陈家岳手里拿着车钥匙,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他身上穿的黑色长款外套,她家里也挂着一件。男款外套披在她身上,衣摆能垂到小腿肚,穿在他这个正主身上,却不及膝盖。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差点够到裘盼的脚边了。看他的脸,哪怕背光,仍好看得令人想一看再看,恨不得提灯照着去深看。

她傻乎乎地站在车旁轻触车窗的模样是不是很滑稽?所以他笑乎她,不然他那要笑不笑的表情怎么解释?

裘盼收回手藏进外套的衣兜里,低头把脸埋进围巾,转身往另一边离开。

身后传来他的唤声:“盼盼。”

裘盼心里一震。

她不回应,头更低,脸埋得更深,离开的步脚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