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抵着他的胸口,和他隔开了一点距离。
我仰着头,用泪眼看他,更加朦胧。
“你叫我什么?”
萧淮没说话。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上一次,上一次,你也是这么叫的,”我抓着他的衣襟,“我一直都叫小河的,对吗?”
我从小就叫小河,因为我妈是第三者,我跟她姓,叫了她取的名字,也一直和她住。小的时候我和我哥见过几面,来往过几年。后来我妈带我离开了,我们相依为命。
我一直都叫小河,我从小就叫小河。
我应该叫连小河。
萧淮呼出一口气,他包裹着我的手,牵开,包在掌中。
他定了定神:“我们去清理伤口,好不好。”
第二个花瓶碎掉的一瞬间,飞溅的瓷片划伤了我的腿。
我几乎呆滞地看着他,盯着他。
萧淮牵着我,一路往楼上走,走进浴室。
他牵着我的手放在水流之下,细细地洗着我的指间。
我看着他,就算看不清楚,也一直看着。
洗手液红而透明,像石榴肉粒的颜色,堆挤在手心。
我记忆里,好像有一个人很喜欢剥石榴,他总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撕开薄膜,将血红的石榴一颗一颗剥出来,然后再放进净碗中。
他的手指修长,总是穿着简约的衣服。他似乎喜欢石榴的颜色,血红的石榴
萧淮拢着我的手,红色的液体转瞬即逝,剩下蓬起的白色泡泡。
红和白,让我想到口腔。
让我想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柜子,它外面是黑色的,里面却涂成了红色。
里面放着白色的东西。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