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上防弹军车,梁骞给每个人配了一支枪。庄忖羽陷在厚重的防弹衣和蓝色头盔里,艰难喘息着透过玻璃看窗外的景象。
天空在燃烧,地面也在燃烧。黑色的飞丝漂浮在空气里,来不及等庄忖羽思考那是什么,一颗空弹壳猛然弹到窗玻璃上,车队急停,庄忖羽浑身一颤。
距离车队不足十米的地方,有两波人正在交火,弹壳从机枪上颗颗炸出倾泻到地表,尘土四溅,热得虚焦的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透过军车的循环系统钻进庄忖羽的鼻腔。
砰砰砰砰!
又是接连几声巨响,窗玻璃上突然印出几个大巴掌,数名面色不善的墨西哥人拍打着军车,朝里面的人竖起中指。
庄忖羽本能扣紧了枪,眼神流露出一丝无所适从。
为首的人皮肤很黑,下唇一排金色唇钉,左边眉骨上也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骨钉,他取下口中叼着的雪茄,仰面把烧着的那边烫在车窗上。
黑色烟灰从前窗爬到后窗,组成几个狰狞的字母:otherfucker
他们放肆地大笑,狂拍军车,像嘲笑又像发泄。前方交火暂停,军车继续前行,他们还跟在旁边,甚至有人把手枪口怼在车玻璃上。
庄忖羽从未感受过如此不明缘由的恶意,这近乎刻毒,他额角发紧,抱着枪想要起身,又被曲舟摁回座位上。
前排颜寂正通过通讯器进行言语警告和驱赶,简单的几个英文单词他一遍一遍地重复,不带任何情绪波澜。
靠窗位置的方锐漠然看着外面的闹剧,沉声交代后排选训队员,“我重申一遍维和原则。一,遵循当事方同意,二,保持中立,三,非自卫或履行授权不使用武力。这种人在这里我们还会遇到很多,不要冲动,记住,我们只对难民区和指挥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