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傅凌清不再说话。

风来得越急,天就越快放晴。很快云消雪霁,傅凌清再次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将速度加到限速线以上,他要赶上黑沙滩的日落。

只是从这里到目的地还要有上至少半小时的路程,天边已然渐生出粉色。

“玩机车、做鼓手、开咖啡厅,”窗外的景色从眼前迅速掠过,灰色苔原快速连绵成黑黑白白的色块,傅凌清的声音再次撞进宋屿安的耳朵,“你看起来活得很洒脱。”

宋屿安不明白话题如何跳转得这样快,头侧过去,嘴上却答得快:“因为没有人管。”

“挺好的,”傅凌清有些疲惫的语气说着羡慕的话,“我被家里逼婚。”

说好不过问彼此的私事,却无意中由傅凌清的一句话开了头。

宋屿安打消了制止的念头,就当是为刚刚自己的鲁莽道歉。

他顺着傅凌清的话接了下去:“所以你就跑来冰岛?”

“嗯,”他应下来,“所以有点羡慕你。我长大的环境,自由永远是相对的,现在又要逼我去结婚。最可笑的不是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关心、甚至不知道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而是这场婚姻作为利益交换,是牺牲我,交换别人的利益。”

宋屿安几日以来第一次见傅凌清这样的表情。他在自己面前辛苦地扯出一个笑,九十分假意,十分苦涩,没有一点是真心。

傅凌清依旧稳握着方向盘,却倏地收紧了手指:“所以说有点羡慕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