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曾经比翼双飞的另一方振翅离去,留他一人孤苦伶仃,他本不想在伤心地多做停留,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再盘旋于苍穹的野心和能力。

这六年的平淡日子将他的棱角一点点磨平,他变得圆润、融入生活,不是非要再成为一个做什么都最瞩目的人。

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是,他在日复一日里,逐渐开始渴望稳定。他在细水长流里变得习惯,沈乔予却为未完成的梦变得不甘。

背叛来得猝不及防,当时的画面太过冲击,像被喂了一大口他此生最恨的香菜。

有些心痛来源于责任关系的捆绑,宋屿安投入得彻底,却又分得清,一旦确立起一段稳定的关系,他会不自控地将自己完全丢进去,宁可融化后再凝固,成为彼此关系里坚实牢靠的地基。

这他控制不了。

可他可以控制是否开始这样的关系。

在冰岛的几天他痛定思痛,痛完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依旧渴望一个稳定的港口,让他这艘已经几近破败的小船,偶尔靠一靠。

所以才对要走心的一切事情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渴望,又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勇敢。固步自封大概就是这样来的,宋屿安自嘲地想。

要他忍痛和傅凌清在这最后一晚做到昏天黑地,痛到流血、落泪都无所谓,他唯独不知要如何应付傅凌清的克制。

他说不清楚傅凌清的克制里都有什么成分,总之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对一个陌生人的感情当中——

炮友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