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他出神的空隙里凭空烧没了一半,剩下一半被他一口吸尽,未过肺又全部从鼻腔中溢出,白白浪费了一支好烟。

烟屁股被丢进烟灰缸里捻灭,傅凌清直起身,掌心抚平前一晚宋屿安在床单上留下的褶皱,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在冰岛宋屿安除了和他为伴无处可去,每次梦醒时总有个人在怀,让他错以为和宋屿安在一起的时光都该如此。也因此忘了回到上海的宋屿安,还有悄然离开这样的选择。

手腕上还戴着宋屿安在雷克雅未克送他的那只表,每次进浴室前摘下,洗完澡就会戴上,成了习惯。

时针还差几分才指向「8」。

走这么早。

手机被傅凌清拿在手里,正转了三圈,又倒着转了三圈,似乎在犹豫这个壁到底是碰还是不碰,最终还是点开微信的置顶对话,将电话拨了出去。

出乎意料,没响两下就被接了起来。

宋屿安的声音在那边忽远忽近的,像是经过了漫长的距离后,被歪着脑袋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喂?醒了?”

“嗯。”

本没想到宋屿安会接起来的,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反倒是傅凌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嗯了一声后没了下文。

接起电话后这样的寒暄多了几分日常的烟火气,让人生出错觉,仿佛已经在一起了很久,在无数个像这样稀松平常的清晨醒来,身边的人提前离开只是为了赶上最后一班不会迟到的地铁。

宋屿安那边大致是装好了前一晚送去的鼓,正在调试音准,底鼓和踩镲的声音每隔几秒就交错着响。傅凌清记得他店里有一处闲置的空地,看大小应该放下后刚好还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