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闭上眼是黑夜,睁开眼却未必能见到下一个白天。
看不到希望,是最绝望的事情。
他喉结一动,口中有些干涩:“治疗方案呢?现在到哪一步了?”
“到了晚期都是续命,区别无非是续长还是续短。保守最多三个月,如果放化疗效果不错,或许还有两三年只是担心外婆上了年纪,很有可能一个疗程都还没做完,就”
宋屿安凝眉:“妈的意思呢?”
“她害怕冒险,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彻底放弃,”宋屿宁头依旧垂着,“她很煎熬,可又很少和我聊起这些所以我觉得,她是在等你回来,只是和过去的很多年一样,开不了这个口。”
宋屿安似乎明白了些安宁的苦楚。
谁都知道癌症前面加上“晚期”这样的定语,无异于被提前宣判了死刑。
离去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宣判不过是让人学会接受别离。
积极的治疗方案无非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盼头,让那一天到来的日子被无限向后推迟。
在不停的延迟中,可以制造一个说服自己的假象——总有抗癌成功的人,或许这个期限延着延着,就会消失于未来的某一天,也说不定。
这样的盼头,人们都喜欢给予一个过分伟大的称呼,叫“希望”。
那些为了治疗而承受的所有痛苦,无非都是为了撑起这样的一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