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触动了哪块回忆,泪水又止不住往外涌。贺仪把沙拉酱一层层刮下来,又隔着一层眼泪认真检查肉上面有没有混着药物。
因为以前没见过汉堡,他又在想这肉会不会也是人/贩/子做出来了。但他又太了解人/贩/子什么德行。好吃懒做,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孩还特意专门煎肉下药。
贺仪把沾着药的沙拉酱刮下来从窗户扔出去,又把汽水顺着窗户边倒下去。
这些东西都不起眼,汽水第二天就能干。
他把剩下的汉堡和薯条吃了,还特意留下个咬剩下的面包边,就胡乱躺去床上了。
可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他在想陈宏是不是也睡不着。
陈宏会报警吗?
是不是会带着警察来抓人/贩/子?
如果是陈宏来,那应该会顺利很多,可他不确定陈宏会不会来。如果来得话肯定还要和这群人打交道。贺仪怕这些人怕得要死,他知道,陈宏跟他一样害怕。
他想来想去又觉得陈宏压根不会来,后来又忽然想到,陈宏压根就不知道他被拐去哪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
贺仪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个劲儿地哭,又祈祷自己不要再被卖到王力手底下。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晚上做梦也极不踏实。
他梦见自己往下沉,一直往下沉,又梦到自己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被狼追,被猎人扛着猎枪打……
醒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房间里没表,但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