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抬头看。

眼睛只顾盯着自己的脚尖,手里死死攥着那根绳子。

也没什么,不过是没有用的绳子而已。

喉间干涩得很。

他突然可惜起来,刚才的蜂蜜水,再留下一点,那该多好。

这么一想,终于忍不住又热了眼眶。

半晌,他缓缓松开慕楠的袖子,故作轻松地说了句:“这样啊…”

音量比刚才还要更小声些,慕楠却听得真切。

尾音很淡,却又带着些哭腔。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心里一慌。

赫茗没再多说一句,眼睛只盯着地板,他向慕楠点点头,转身便上楼去。背对着慕楠,他不忘让自己腰板挺直些。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尊心作祟,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希望,给慕楠好的印象。

而且,这样话,即便流泪,慕楠也不会发现的吧。

一直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后都没有任何响动。

赫茗也像往常那样,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就去洗澡。

身上还有酒味,熏得他难受。

淋浴间里热气氤氲。赫茗微微仰起头,温热的水自上而下冲淋在脸上,微微生疼。

分不清是热水还是热泪。

他关掉淋浴,扯了张毛巾胡乱裹在身上。

小时候,每次摔跤受伤,还没哭出声,哥哥就会第一个跑过来哄他。接着是爸爸妈妈,后面还有跑不动了只能靠大嗓门指挥的爷爷和搀着他的奶奶。

这时,李俊一就爱学着家里大人的模样跑来跟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