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眉头皱起来:“想吃虾滑,还有螃蟹粥。”
傅瑜叹了口气:“好,我给你穿衣服,现在就去吃。但得答应我,吃了之后还要喝虫草乌鸡汤。”
这边两个人浓情蜜意。
而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被逐客的盛宴,正捧着盛季修的骨灰盒子哭的上气接不上下气。
盛宴在野地里点燃了一地小纸人,捧着盒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季修啊,是叔叔没用,也是你自己淘气。”
“谁让你招谁不好,偏偏要招傅瑜的东西。”
“季修啊,来世投个更有本事的人家,收敛收敛什么都要抢的性子。”
“叔叔对不起你爸爸啊,但是没办法,叔叔肩膀上,扛着一整个盛家,那么多张嘴跟着我吃饭,我总不能为你意气用事,葬送了整个家族的前程!”
盛宴抱着盒子,看着地上燃起的火焰:“给你烧了很多小人儿,都是顶顶漂亮的,都是你的。”
他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后,空气里漫开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季修啊!”
“别怪叔叔,哪有叔叔不爱侄子的。是那傅家势力太大……我的季修,以后金钱男女,你活着拥有的,死了也还会有,叔叔给你烧,多少都给你烧……好好合眼吧!”
时光如梭,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过去。
这半个月,阮洛听了傅瑜的话,很乖地接受宋祈对他的心理疏导,吃饭饮食,也是傅瑜怎么安排怎么吃。
饮食被安排妥当,连睡眠都被照顾妥帖。
阮洛老是睡不着觉,傅瑜就给他数羊或是讲故事。只是故事有些单一,总是一些妈妈很爱孩子但是孩子从小丢失,长大了又遇见了妈妈的老套情节。有时候傅瑜还会问他:要你是这个孩子的话,你会不会认回妈妈,原谅小时候没被她照顾好?
阮洛每次都真情实意地代入,选择原谅。就这么在傅瑜怀里迷迷糊糊一觉睡到天亮。
这么被呵护了半个月,阮洛的气色再次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除了气色之外,阮洛还有一些改变——
对傅瑜没前半个月那么言听计从,也没那么黏了。
有时候坐在傅瑜腿上突然把人推开站起来,说想弹琴,或是想和猫玩了。
随着傅瑜对他的纵容,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阮洛觉得自己像个三分钟热度的渣男。
但他给自己找补——
一开始很黏他,可能是抱有劫后余生的心态,每一天都恋爱脑满满地。
后来……
习惯成自然?自然变成了白开水?
也有可能是,拥有了就不珍惜了?
反正,阮洛开始不那么爱往傅瑜身上黏,他天天在傅瑜耳边
碎碎念:傅瑜我想去上学。
半个月后,傅瑜终于把他重新送进校园。
好在校园信息更迭飞快,半个月后那件事的热度已经降了很多。
也因为大家不愿意惹傅瑜,倒也没人凑到阮洛面前瞎问。
阮洛恢复到从前练琴、去s快餐吧弹琴的岁月静好。
甚至还开始对接起黑桃king经纪公司对他的课余栽培、及第一场独立音乐会的前期宣传。
有好几次,阮洛摸出藏在宿舍抽屉里的对戒,想要拿出来送给傅瑜,但都因为时机不够完美,而暂时按捺住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温馨地过去。
直到——
傅瑜接到了一个求救电话。
电话是从前在华国的时候,阮洛坐在傅瑜车上,见到的alpha对omega当街家暴的受害者omega。
当初傅瑜把omega从那alpha的毒手里救出来以后,让警察转给了那omega他的名片,说如果想要离开那个alpha,他愿意帮忙。
现在,这omega就把求助的电话打来了。
傅瑜顾及阮洛的安全感,没有独自跟那omega聊,知道是那omega之后,就开了免提让阮洛一起参与,在做决定的时候,还全程询问阮洛的意见。
阮洛倒不是吃别的omega的醋。
傅瑜根本都不会给阮洛吃这种闲醋的机会。
阮洛内心好不容易被傅瑜堆砌出来的防护,忽地被打乱。
暌违许久的焦虑、忧郁重新涌上心头。
而这些,仅仅是因为omega电话里的一句话。
那句话像是高压电流过了他的身体,使他愣了半天,回神之后,被暂时遗忘的焦虑情绪,像是一下子触底反弹了起来。
那句话是——
“他刚出狱的时候,对我也算好了几天。”
“那段时间他很珍惜我,连大声对我说话都不会。”
“我以为他改了,又给了他机会。”
“可没几天,他就故态复萌,重新开始打我了……”
这句话像是一阵闷雷,在阮洛刚刚海晏河清的世界里,刮起了暴风雨。
阮洛握着手,浑身冰凉。
他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顾着欢喜,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傅瑜是怎么来到这具身体的,他还会不会走?!
会不会有一天一觉醒来,身边的傅瑜不再是爱他的傅瑜,而是……昔日的魔鬼重现?!
轰地一声。
阮洛大脑某根弦应声而断。
阮洛无意识地站起身,不小心打翻手边果盘。
果盘碎在他脚边,砸到了脚尖,他也不喊痛,只是颤着睫毛看着满地碎片。
傅瑜疾步走过来抱他,在他耳边低唤:“洛洛,洛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