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吴端抬头看向夜空,“死状越是惨烈,死者越是众多,执念越是深刻一致,便越是凶煞。比方说,战乱下的亡魂。”
“战争”
“曾经有一座城池,地处关隘要道,商旅往来众多,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治城将领尤其秉公严明,又心系百姓,夜不闭户是常事。”
“哇这么好。”
“然而有一天,城池被蛮族攻破了。入侵者进城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凌辱妇女,烹食孩童入侵者如同疯了般,下达死令:一个不留。整整十万百姓不到数日就被屠杀殆尽。我到的时候,只剩断壁残垣,屍山血河。”
“”何月竹哑然无声。
“百姓们的执念达成了一致,‘活下去’。于是化作恶鬼,徘徊不散。”吴端问,“你觉得他们可怕吗?”
“我只觉得侵略者可怕”何月竹抓了抓被单。他的共情能力一向很强,吴端短短几句话就让他脑海内浮现了种种惨绝人寰的画面,他的面色越发糟糕起来。
“算。怪我,不该说这个。”吴端伸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脑袋,像是要清空他的想象,“还有别的想听吗?”
何月竹想了想,忽然忆起先前兀自对空气撒的气。他问:“道长,阿澈是谁?”
吴端果然一愣,陷入了沉默。
有蹊跷。何月竹努力打量着,试图从吴端脸上揪出一抹被戳破的红晕,却全然没有,反而脸色有些阴冷。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何月竹灌了两口牛奶掩盖内心尴尬,他含糊不清地说:“抱歉,我不该问这个”
“你从哪听说的?”吴端打断他。
何月竹只好把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吴端,包括吴端的酒品,吴端的醉相,吴端用怎样的语气呼唤那个人。末了他试图把气氛拉得轻松一些:“你还是别喝酒了,小心泄露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