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傻傻等着,一直等到日照西斜。
双腿酸麻、口干舌燥。成澈又陷入了那白日做梦般的幻觉,有时望见道长在他面前,探出手去却又拉了个空,有时望见道长站在远方,遥不可及的远方。
恍神间,身边已经锣鼓喧天,围观孩童咿呀咿呀,音高足以震动成澈耳膜。可他还是没醒。
“看啊——”
“花轿来啦——”
“新郎官要接亲啦——”
是颂礼者一句高声哟喝的:“吉时已到——”让新郎官猛地回神。
他见一顶八抬花轿停在成府门阶之下,凤冠霞披,赤如一抔鲜红的朱砂。
足以将他毒杀。
抬轿的小厮吼:“花轿临门——”
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的榆宁人便以喝回应:“好——”
小厮又吼:“炮仗迎轿——”
便有成府家丁燃放“噼里啪啦”的炮竹。
成澈走下台阶,与花轿擦肩而过。停驻在人群边缘,仍在眺望远处街道尽头。
无端,你怎么还没来?
明明已经到了吉时,你怎么还没来?
你自己算的吉时,你怎么还没来?
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成公子,看轿啊!”
他被迫转过身,仍不看那顶花轿,而是仰望天空。
天空怎么会干净得那么纯粹,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片可以落目的云彩。
夕暮染得比深秋的未有山还要斑斓,无端,你选的吉日良辰真是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