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有人坐在道观门口台阶上,双手捧脸,琥珀棕的眸子看向天空。
“算了吧。”
“任他们说去吧。”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可我在乎。”
道长加快步子,“我在乎啊!”
终于走近,影子却又散了。
终于到了他每年祈之盼之的中元子时末刻。
一年中的至阴时刻。百鬼夜行。
他早已迫不及待地将一切准备妥当。在院中成澈手植的银杏树下摆好一张低矮案桌,两张蒲团,一座阴阳盆,两叠厚厚的纸钱,还有一架食盒。
他打开食盒,将今日购置的糕点与烈酒一一摆在案桌上,再点燃两支崭新的红烛。
最后还需将碎纸片贴在糕点上,才算给鬼吃的阴食。
一边贴,一边呢喃:
“吃吧阿澈吃吧。”
“也喝点。别噎着。”
今夜无风,格外闷热。空气厚重而潮湿,银杏树万千绿叶如静息般凝滞。
无端来江南五年了,可仍未习惯江南暴雨降得猝不及防。
他想给成澈烧点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