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递出一包鼓实的锦囊。
皇帝连忙双手捧住,“跪谢道长恩赐!”
无端默不作声注视皇帝解开锦囊,吞下其中一颗,窗外暴雷反复震彻他的耳膜。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他的流派从来不修什么炼丹之法,而他这么多年习还丹伏火之术,寻玉醍金液之方,最后竟让皇帝试药。
试不知有什么副作用的“长生不老药”。
他自然是疯了。不论洛阳雷暴,还是洛水上游干旱、下游涝灾,都是他把灾星养在国都风水要害的缘故。
——整条勾连国运的风水命脉,都被一颗灾星颠覆。
而他要让那个灾星与他一起,生生世世,不死不灭。
皇帝干咽下一整颗仙丹,远超过往的苦药滋味让他近乎昏厥。“道长,这新药有何不同…?”
抬起头,道长却已经消失了。
无端独自立在袇阁窗台俯瞰全观。有灾星在,整个无所观都蒙了一层淡淡阴气,得多引些香客进观才能抵消。或许,是该找个日子开观办斋醮了。
或许是风,又或许是旁的,身后大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随之潜入一道体香。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无端不用回头,便知是谁又蹑手蹑脚到他身后,接着双手一圈,紧紧环住了他。
“堂堂国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程澈靠着他后背,十指在他腰腹扣死,嘴里嘟囔一句,“臭道长。”
无端轻轻笑起,覆上徒儿双手,将交叉的十指松了一松,“堂堂国师,怎么在你这成臭道长了?”
少年又扣了回去,在师父发中埋得越来越深。他闻到黑发里有股陌生的脂粉香味,若非师父是清心寡欲的道长,他一定怀疑是在谁闺房里沾的。
阿澈闷闷抱怨,“我、我等你等了整整两个时辰。还不许说声臭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