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之煞星身上固有的深黑的煞气,何月竹抬手自视,凝噎道:“我!”
一半恶浊的泥黑,一半凶邪的血红。
这副肮脏污秽的模样,根本算不上是人了。
用一滩发臭的烂泥形容,都算得上奢侈的美喻。
“呕——!”
何月竹腹部抽痛,沥出一滩鲜血,再定睛一看床上,是幻觉。
他顿时被抽空力气,踉踉跄跄坐回桌前。
新房的床安在道长特意算过的风水正位,有助延年益寿,缓解心情郁结。
可原来徒劳到现在,道长始终不知自己便是害得挚爱身患绝症的本源。他仍然大醉不醒。毕竟何月竹特意挑的是大理最烈的酒。
何月竹闭了闭眼,心里有数:再这样待在诅咒根源身边,我怕是,没有几日可活了。
所剩不多的时日,我该怎么办。
认命吧。不如一了百了,待在爱人左右,走完最后一段路
——如果他不是何月竹,一定会就此颓丧。
何月竹挺身站起:
一切都尚未到绝境,一切都尚可挽回,我要振作!
天下人的厌恶让我成为煞星,榆宁人的诅咒则是我一切灾厄的根源。说到底,都是误以为我降敌叛国。
所以,只要我找到足够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何月竹顿时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他端起一盏龙凤红烛,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地板,逛了一圈小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