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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这天起,我开始留意班上的男同学,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书报亭时,眼神也会不由自主地瞥向杂志封面上的男模。我意识到了自己性取向的偏好,也为此开始慌张与害怕,这种格格不入不是我想要的,它会让我沦为被嘲的对象,人人避而不及的怪胎。

就在这一年的深秋,我家突遭变故!

我的父亲是一名地质测绘师,在一次勘测中,因为山体的滑坡导致了他的死亡,他被永远的埋在了那座无名的大山之中。

我再一次见到廖静丰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因为尸骨无寻只能下葬空棺。那天下了深秋的最后一场雨,阴霾之下的是悲伤、是沉痛、是一个家庭失去了支柱,母亲得知父亲离世后苍老了不少,身体也佝偻了起来。

雨水连绵,再一次浇洗着大地上的温度,伞下的阴冷让人瑟瑟发抖。

殡葬仪式结束后,姐姐扶着母亲出了殡仪馆,馆中只留了我一个人在善后,被迫长大的我难以接受这种成长的设定,难过的情绪积压在了心里。

当我走出殡仪馆时,看到廖静丰熄灭了烟头朝着我走了过来,“她们先去丧席了,你姐让我等你。”

“嗯。”我看了他一眼后,立即收回了目光,我怕他看出我眼中藏着的秘密,也怕我会向他流露出脆弱。

我撑开伞向着雨中走去时,他拉住了我的手臂,“你……你是可以哭的。”

或许是他的敏锐和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彻底的释放了所有的情绪,悲伤一股脑地席卷而来,眼眶再也撑不下泪水,我低着头转身撞入了他的怀里。

两把伞相撞在一起,跌落在了地上。

雨水浇洗而下,淋湿了拥抱着的我和他,他的拥抱是那么的温暖,他一点点收紧的手臂让我感觉到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