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住得远吗?”程幸怀朝上望着问。
“不远,半个小时就能走到。”孔离山将饭用袋子装着系起来,以防走路会晃洒。
“这是你们这边的习俗?”
“嗯,每年都这样,”孔离山说,“从我三年级开始到今年,年年如此。”
“那个时候你也才和元元一样大吧。”程幸怀没办法想象那么点小孩,失去父亲时有多难过。
“嗯,”孔离山回忆着说,“那个时候快过六一儿童节了,我缠着他要儿童节礼物,我爸说好。
为了这个礼物,他去做工遇上泥土塌方,儿童节那天我在医院太平间跪了他,我说我再也不要礼物了,我要爸爸。”
孔离山继续朝上爬着,他摸了摸碗的温度,似乎在确认饭是不是还热着。
“不能怪你,这属于意外。”言语安慰太苍白,程幸怀两三步上前牵住了他的手。
“早就想开了,怪不怪我的……说不清了,”孔离山说,“我妈说,他就算不给我买儿童节礼物也是要去做工的,因为家里要吃饭,要生活,所以根本不能怪我。不怪我又能怪什么,怪这个社会,怪贫穷,怪大山?”
程幸怀不说话,沉默跟在一旁。
孔离山握着程幸怀的手晃了晃,“所以啊,怪谁都没用,改变现状才是最该做的。”
程幸怀挠挠他的掌心,轻声说:“是,一定能改变,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