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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绥只觉得此刻胸闷得难受,也不管平日里喝药要配蜜饯的习惯了,第一次连旁人催都不必催,便自觉地将一碗苦汁送入喉中。

林原本想翻一翻自个儿身上有没有带几块饴糖的,没想到周绥等都没等,一鼓作气仰头将药全都喝完了。

“公子,您……是不开心呢?”林原怯怯地收回碗,只觉得周绥不仅仅是因病容而脸色不好,又小声问道。

“……没。”周绥觉得满腔皆是令人生不如死的苦药味,但他难得抑制住了自己,脸冷得像块千年不化的冰,“你过会儿去一趟学堂,将昨日的小卷带来予我,顺便再向宋先生替我告假一日,学堂中若有事有劳他代为处理。”

“是。”

“还有,盈果铺那里,重衡未回去之前,我这里若暂无需用你,你就多去铺里帮衬下方牧。工钱按往常一样,算到我平日给你的月钱中多结。”

“不……不用,本来我便是来服侍公子的,公子说什么我便去做什么。”林原连忙摆手摇头,又忍不住劝周绥去休息,“公子你若累了就去躺会儿,我这就替你去学堂说一声。”

周绥扶额向前挥了挥手,他实在是难受,待林原走后不知不觉便靠在小桌旁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葛流川一间一间屋子找来将周绥唤醒的。他同葛流川客气地道了声谢,正要强撑着浑身乏力的身子回到李重衡屋里去,又被葛流川叫住。

周绥连抬眼皮都嫌累,只回头等着葛流川开口。

“项老爷寻子心切,此心不假,当年对李娘子一事,也实有隐情。我看得出周公子对重衡少爷来说当是意义非凡之人,如此我便觍着脸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周公子能善心规劝他一番,毕竟落叶归根,认祖归宗一事该着重思虑,不该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