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后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其次才是那人仰马翻、刀剑乱舞的长夜,以及自己身处的这破旧的环境。
看起来他像是被人救了。
“啊啊啊,呼嗯,唔唔。”
忽然右方伸出一只枯槁蜡黄的手,精准无误地将李重衡按在胸口伤处的手给扯了下来。
李重衡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屋子里有人。
他转头看去,见到的却是一身破破烂烂衣裳,打扮得像流浪乞丐,与李重衡幼时混吃捡垃圾的装扮差不多的老人,但细看又能发现那衣衫破是破了点,但丝毫不脏。
李重衡目光上移,还发现这老人是只独眼,但好似看不清,露出来的那只瞳仁总是失焦的。
“啊,嗯。”老人指着李重衡的胸口,又抓住他的手直摇头。
“不可以碰?”李重衡试探地问道。
只见老人松了一口气,郑重地点点头。
“是您救了我吗?”
老人慢慢地摇头。
李重衡想起那日项玄烺为了赶路程,说是要将他这亲生骨肉赶在项冠清生辰前带回家,给他一个惊喜,就和葛流川商量之后便弃官道,欲行小径翻长溪山。
结果行至半路就遭山匪杀伤抢掠,李重衡那时候在车中昏昏沉沉的,直到刀锋划破车帘他才惊觉不妙。
按理来说李重衡那夜是不该那么困的,更何况还喝了几杯葛流川的几盏茶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