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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诩整个人亦是狼狈不堪,没什么精神,直勾勾地盯着周绥,眼神似针般扎人,却动也不动。

周绥倒不惧,周琼衣脱离苦海亦是他所愿。他和高诩更是没什么好说的,若真有,那也是一句“咎由自取”。

周绥淡然地收回目光,欲往东行,他想去布行问一问自己预制衣裳的进度,却不料倏忽被身后的来人狠抓住了手臂。

只见高诩怒目圆瞪,眼底渗出了可怖的血丝,连发冠上的发都轻佻地掉出一捋,皆示着男人的落魄。

“你与琼衣说了我什么?她向来最是心软,昨日却那般对我……”高诩一想到他悔恨地跪在周琼衣裙衫之下,却求不回半点转机,今日又见周绥陪着周琼衣去见了杨静宛,一切不对头的地方似是都找到了发泄口。

一定是周绥和周琼衣说了什么,周琼衣才这样不顾情分,葬了这段时间的夫妻情深。

周绥被他掐得生疼,语气也更加冷冽:“心软?你便是拿捏这招来制对你用情至深之人吗?”

“若不是你成心破坏,我与琼衣怎会走到如此境地!”高诩强硬地将周绥扯回了身,“你便是知道,难道也不能装作不知吗?!你就是在报复我!”

周绥冷笑,无法将面前的高诩与多年以前拜在薛泓门下的学生高诩重合。

京城是富贵,但多少人为此失了心,万万千千,追名逐利,数也数不过来。

“你这般质问,无非觉得你并无大错,但你对不起的不止琼衣。住在陌巷受苦的杨娘子,你不闻不问的母亲,这些不足以让你愧疚而稍有些感念之心吗?”周绥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有,别以为你那些自作聪明的伎俩我不知道,若说报复,我亦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我没这么做,你当真该跪下感谢琼衣与她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