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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着最温柔的话语,就像从前不知真相的她疼爱周珣一般:“樾儿是你膝下唯一一子,你也不必担忧,算是一报还一报。日后观儿君临,会送他去西南,哀家允诺你,樾儿会好生长大的。”

此时周珣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止不住的咳血将蔺朝兰手中的帕子浸得厚湿。蔺朝兰一遍又一遍地去掖,直到将手也弄得湿淋淋的,才漠然地丢弃那张满是血的方帕,随意地盖在了周珣的脸上。

她木讷地用手背揭了揭眼角的眼泪,随即厉声喊着殿外的人:“福临——传太医!”

她从不后悔今日的决定,她只会后悔从前那样心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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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绥手上包着药渣,又藏着半枚虎符,快步往宫门走。

夕阳尽洒,他没由来的心慌,觉得有一阵不妙的预感。

“公子!”

林原坐在车上等了一整个下午,早就心急如焚,还以为周绥被太后治了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见到周绥出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周绥微微颔首,站定后刚想把手中的药渣递过去给林原,身后忽地惊起一群飞鸟,随后沉闷而又悠远的古钟响彻了整个皇宫。

周绥脸色一白,那是丧钟。

皇帝驾崩了。

“快,你先出宫。”周绥来不及多说,只把那嵌着金箔的虎符和药渣通通塞到林原怀里,交代道,“分头去办。你把药渣交给重衡,让他找郎中去辨药材里有何异样。这个金坠,交给晁叔,告诉他皇帝薨逝,派人去护翰林院学士容苍,他自懂接下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