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臻榆看着眼前的人——所有放浪形骸都老老实实地被关押进躯壳里,倦怠和疲惫好像第一次在虞洐的脸上如此分明。
他像是永远奔驰向远的列车,风景必定只能是途径,所以眉眼中永远藏着玩世不恭的戏谑,像是没什么能被他放在心上,也就没什么值得让他耗费几分心神,自然也不会为任何事物羁绊。
故而永远向前。
但此刻的虞洐仿若奔流的水遇到寒雪漫天,马上便会凝固。
虞洐出声才觉察自己嗓音沙哑,习惯性笑了笑,想把话续下去,只是抵御那些字句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花力气,锥心似的让人闭嘴。
所以能说的话也就只剩下告别。
若他不是蠢货,就该明白之后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
不是白臻榆没留给他,而是他的懦弱和退却堵死了它。
补救,的确荒谬。
两字轻巧地念出来,明明最多只是“亡羊补牢”的无功无过,平白无故地紧贴上“救”,仿佛意味就变了——象征天神降临地相助,能值得人叩拜感谢。
但就像白臻榆问的,凭什么呢?
他亲手推开的,他选择的,结果就必然是他该承受的。
看吧,他早就说过,白臻榆这人不可招惹,会冻人骨头而他饥寒交迫,偏要一次次试探,看清冰中淬火,却也死生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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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晃神只是一瞬。
他义正辞严,几乎快要把自己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