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说:我崇尚行走,所以我就漫游。
他无奈的答:行是过程,走是关键。没有走,无法成行。
然而,我开始或飘走在多瑙河边,或漂游在乞力马扎罗山里……
我喜欢多瑙河切穿喀尔巴阡山脉形成的壮丽险峻的卡特拉克塔峡谷,这峡谷从西端的腊姆到东端的克拉多伏,包括卡桑峡、铁门峡等一系列峡谷,全长虽然只有一百四十四千米,首尾水位差近三十米,但峡谷内的多瑙河最窄处只有百米,仅及入峡谷前河宽的六分之一,而深度则由平均四米增至五十米。陡崖壁立,水争一门,河水滚滚,奔腾咆哮,成为了多瑙河著名的天险,也蕴藏了巨大的水力资源。人,不也是这样么?不被逼急到了狭隘之处,怎么可能释放出核能力?
我还喜欢蓝色多瑙河缓缓穿过奥地利首都wyn市区的状态。要说这具有悠久历史的古老城市,山清水秀,风景绮丽,优美的wyn森林伸展在市区的西郊,郁郁葱葱,绿荫蔽日。漫步wyn街头或小憩公园座椅内,我几乎到处都可以听到优美的华尔兹圆舞曲,看到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音乐家雕像,真不愧为“世界音乐名城”。站在城市西北的卡伦山上眺望,淡淡的薄雾给wyn蒙上了一层轻纱,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古老皇宫、议会、府第的圆顶和圣斯丹芬等教堂的尖顶,都好像是女人头上的珠饰,而多瑙河恰如束在腰里的玉带,配上苍翠欲滴连绵千里的wyn森林,使我想起了在这里孕育的音乐家、诗人……他们著名的乐曲《蓝色多瑙河圆舞曲》,作品314号,甚至被称为“奥地利的第二国歌”。听,广场上响起了典型的三拍子圆舞曲节奏,音乐主题优美动听,节奏明快而富于弹性,体现出华丽、高雅的格调,我不禁翩翩起舞。嘴里也哼起最后一行的重复句:“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香甜的鲜花吐芳,抚慰我心中的阴影和创伤,不毛的灌木丛中花儿依然开放,夜莺歌喉啭,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当然,我也热爱乞力马扎罗山,这座素有“非洲屋脊”之称的“非洲之王”。山峰奇峻,在海拔千米以下为热带雨林带,一千至两千米间为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带,两千至三千米间为温带森林带,三千至四千米为高山草甸带,四千至五千二百米为高山寒漠带,五千二百米以上为积雪冰川带。那么,海明威的小说《乞力马扎罗的雪》中,皑皑白雪覆盖下的乞力马扎罗山上,被称为上帝的庙殿的西高峰的近旁,那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尸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做过解释。或许豹子在寻找什么并不重要了,它只要在如此高度上出现,本身就有了独特的魅力。是对于一个临死前的人的精彩描述,或说低沉的幽冥与灰暗的色调,更使得乞力马扎罗山的方形山巅,犹如黑暗中的曙光,点亮了整篇小说精髓。
我也想要去寻求的,其实也不就是灵魂的不朽,精神的不灭?
我觉得我的生命即使处于一种终结的状态,像豹子像哈金,却仍具有一种原始的、静穆的、崇高的美吧。
海明威不就是要告诉我:死亡,并不意味着虚无和幻灭,只要精神还在,那么死亡也能像“整个世界那样宽广无垠”。
我想通了,我纷乱的思绪,寂寞的心灵,终于有了一种归宿,我可以勇敢积极地向往崇高的灵魂啦!我和我的知心男友心心相印啦,宛如灵魂伴侣一样。
我们彼此在内心继续着丝丝缕缕的沟通。
我就是这样一个很漫不经心的流浪女。
直到半个月后,我才在互联网的网页上,突然看到了他逝去的消息。
我好像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恍恍忽忽的刹那间,猝停了,继而冰冻了的心儿,有了些微的疼痛,直至那种剧痛的到来,如同一滴浓墨落在了雪白雪白的宣纸上,慢慢地弥漫了整张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