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过。
平傃赌赢了!
当她再次挣扎地抗争着,拼出了全力,从一个幽长幽长的黑穴里,飞冲出来,感受到一股悠悠烟雾飘转回归到了一个回旋迷宫里的时候,她的脑袋天旋地转般地剧烈疼痛起来,她感到了左胳膊上凉嗖嗖地一股又一股的冰冷液体流入了她的体内,带着阵阵的寒意和痛楚。
上天,不肯遗弃她。
平傃发现:怎么一圈都是白色的?人人都像白衣天使?
这儿是哪里?
——不用洗肠胃了,药片已被呕吐掉,或者已消融了,只有输液稀释血液里的药物成分,才会有救的。
——不会留下残疾吧?
——不好说,肯定会对大脑产生很坏的副作用,但是能不能致残,要看她的精神意志力和身体抵抗能力。
这都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一男一女,远远的,飘过来的,轻轻声音。
平傃有点懵懂。有点恍惚。有点蹊跷。
这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我不要去死,我要活,好好地生活着。
我有坚强的意志力,我也有超强的抵抗力,我不会打输这一仗的。
宝贝——女儿——昙昙,平傃强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觉得她在大呼大叫,其实,声若蚊蝇:“我要活!我的宝贝女儿——还需要我!昙昙,你在哪?”
昙昙的小手,刚刚抓住妈妈冰冷的手,平傃就又昏迷过去。
冥冥中,她听到一个铁冰般的男音,厉声地痛恨道:“我说平傃,要清楚,一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永远也不会被任何人尊重的,更不配当一名刑警!”
铿锵有力的斥责声,声声入耳,异常刺痛。
平傃真想睁开眼睛,狠狠地凶恶地瞪一眼说这种话的,毫无悲悯心儿的“劳改释放犯”。
哼——有什么资格如此呵斥我?
但她不知道她做到了没有,她已然再度深层次地昏迷。
几乎是近半个月时间的昏昏沉沉。
在浑浑噩噩里,度过的这一生中,最逍遥的十五天时间里,平傃几乎天天能见到平纬。
他显得十分绅士,温情和细致。
理应陪护平傃的丈夫郅琸,仅仅在最一开始照了一面后,就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