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很多年律师了,周乐衍在气势和态度强硬这一块已经是拿捏到位了,毕竟律师这个职业嘛,就是主打一个理直气壮得理不饶人,当然,理不直气更要壮,要不然就容易被对手钻了空子。

但是此刻,明明那句“你听我说”只是一个陈述句,但是泊禹竟然从中听出了乞求的意味。

他眨了眨眼睛,又点点头,他知道周乐衍能理解他在表达自己听懂了且答应的意思。

“泊禹,我知道,我这辈子对不起你的事太多了,先是失信近十年,又是这样隐瞒你我的病情,但是泊禹,你相信我,我在努力了,我真的会好起来的……”

说到最后,周乐衍好像失控了一样,抓着泊禹袖子,一直都在重复“我会好起来的”“你信我”这两句话。

泊禹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赶紧摁铃把戴宵凡叫过来,戴宵凡解释这是应激之后的反应,最后给周乐衍打了一针安定,才强行让人冷静下来。

泊禹作为家属,亲眼看到了周乐衍被注射安定后,动作和语气都变得迟缓,但眼神却从始至终都没从他身上挪开过,直到最后彻底没了精神,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那一刻,泊禹看到了什么?就好像是将死之人,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所有的贪念都用在了多看他一眼上面。

周乐衍昏睡过去后,戴宵凡拍了拍泊禹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聊几句。

“他都告诉你了?”

泊禹点点头,又摇摇头,周乐衍只告诉了他神经官能症,但是泊禹不知道病情,也不知道病因,更不知道他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神经官能症,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戴宵凡靠在楼道的墙上,解释:“神经官能症又称神经症或精神神经症。是一组精神障碍的总称,包括神经衰弱、强迫症、焦虑症、恐怖症、躯体形式障碍等等,患者深感痛苦且妨碍心理功能或社会功能,但没有可证实的器质性病理基础。病程大多持续迁延或呈发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