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琅寻思着自己昨晚没杀人也没放火,怎么一副罪孽滔天的模样,竟然直接被人无视了。
好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不是来学习的,倒要看看他能去哪里!池琅愤怒到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简峋出了校门一路转车,上了地铁后感觉到身后有过于强烈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池琅躲在人堆后面,两只眼睛眯起,目光可以盯穿他。
上一次跟踪在简峋去大排档打工时,这一次池琅跟着他跑到了户城中心的人民广场,那边一溜摊位摆得整整齐齐,下午似乎有活动。简峋跟摆摊的人说了几句话,俯身进了后面低矮的临时帐子里,再出来时已经换上充气兔子装,一个人高马大的兔子杵在路中间,给路过的行人发产品试用装。
这副模样跟池琅第二次撞见他一模一样,池琅心里嘀咕着门道还挺多,缩在树荫下,佯作看旁边的大爷下象棋。大爷们“象吃马”、“马吞卒”地哐哐斗个没完,池琅犯困地点着脑袋,再睁眼时,是被太阳晒醒的。
户城下午三四点的太阳最烈,池琅抬起头,眯着眼在来来往往打太阳伞的人群里瞄到了简峋大兔子顶着太阳,兢兢业业地发着试用装,就像感觉不到热。池琅瞅了半天,只在那玩意的面部找到了一个换气口,瞬间感同身受地竖起鸡皮疙瘩冒汗,神色微妙。
……果真勤劳能吃苦的才能致富,像他这样的懒鬼,最多勉强温饱。
日头逐渐往下滑,池琅半睡半醒地看着人群散去,简峋终于脱下兔子头套,将衣服交还了摊位。原先白色的t恤被汗浸得湿透,简峋站在风口吹了吹,指节穿入发间,将湿得黏在鬓角的发丝捋到后面,垂眸数着信封里的几张五十,然后理了理塞进钱包里。
他的后背湿得痕迹很明显,一部分黏着,一部分未黏着,就像紧贴一面斑驳的墙,皮肤早已习惯。池琅心里忽然说不上来的难受,皱眉看着他。
简峋餐巾纸用完了,跟环卫工在公园的小水管借了点水,双手掬起水清洗脸上的汗。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滑落,有些狼狈,他掬了两下,换成了只用单边的右手。
池琅一顿,倏忽想起他左手还没好透。
环卫工老大爷应该和他挺熟,帮他架着水管,笑呵呵地道:“最近家里又急用钱了?”
“还好。”简峋用袖口擦了擦脸,“房租要交了,得攒一点。”
环卫工从自己的破袋子里掏出一瓶水给他,“拿着喝。早点回去,别让你妈担心。”
简峋摇了摇头,将矿泉水推了回去,“暂时不回去,您喝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