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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半微撇开了头,“你知道他们会怎么说你吗?单给任意一个人闻言,遍字都只会是荒唐糊涂。”

她自然没事,抽身一走一切如烟,但他从来过处只有景仰与善言,一时落差非常人能受的。

站得有多高跌起来就会多难看,她曾见过不止一个这样经历的人,通通都归为一蹶不振疯魔至死,无一例外。

怎能让她见鹤凌序也沦成这样?!

声音里开始有了哽咽之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哽咽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眶会酸到想掉泪。

顿了顿,她闭眼,不见余光里的任何有关他的东西,只一句无奈哭问:“执迷不悟,做什么!”

“咳,我,咳咳,如何就是,执迷不悟了?”

一句话停了三两下,鹤凌序眼褶甚至都像染血,难得稍柔下了语气。

伤他之言字字句句精准无比,他本是要失去冷静,怨她怒她恨她的,但……

一望及她眶中的欲滴泪珠,倔强忍泪的样,理智就霎然间回笼。

当即不应该的,遍体鳞痕的心脏就酸涩柔软了。

明明是她伤他,怎么看起来也这般委屈的了。

“爱之所爱,我从未后悔。”内心懑怨被暂且压抑下来,欢欣因提起爱而鼓舞,他补言:“也不觉……堕落。”

“你字字句句都是为我考究,你非恶人,我爱之有何过?”

“即便你为大奸大恶之人,凌序亦不惧。”

支起膝,锁链又在响动,他捧上她侧颊,几无血色的指尖触上赤绸绑着马尾的低垂脑袋。

深深眼瞳映出近尺的难受慌乱面容,心疼得发抽。与心伤的硬性疼痛不一样,是软得稀巴烂的心疼。

他早已无药可救,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