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是怎么想的呢?
是了,他总是怀疑她那些话语与情意的真假,不相信这根植于皮相之上的偏爱,所以,没办法长久的留她在身边,让她肆意扰乱他那颗封闭的心。
怀山城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终于有了她是切实的喜欢他的实感。
可是,他怯懦又卑劣的拒绝了。
作为懦弱后退的代价,他从此之后彻底失去了她。
那天灵堂的混乱与嘈杂依旧历历在目,他想要带走她的遗体,却既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每一个人都能代那个安静躺在棺木里的人拒绝他。
他还没有反驳的借口和理由。
因为,除了主上这个身份,他于她而言,确实什么也不是。
老爷子守着棺木嘶哑哭骂的声音尚且历历在目,他一时叫她“宝妞儿”,一时骂她“沈颂小混蛋”,一时唤她“桐花”,棺木拍得沉声作响,每一声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尖和耳里,仿佛也在质问着他自己,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又该以什么样的资格去抢夺再也不会睁眼的她。
后来,薛慎便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如从前一样,又再次出任务去了。
只不过,这次出任务的时间有点长,他要等待两人重逢的时间也有点长,大约是要等到他死后才能重见。
而那时,他也根本不清楚他能不能再见到她,她会不会愿意再见到他。
他想,他应该是不讨喜的,不然,最后一次和他分别之前,她不会说出那些仿佛从此要一刀两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