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昉看看陆鸢有些憔悴惫懒的容色,不知是真的念她辛劳还是只为回应圣上的话,目中冷意褪去几分,面色稍缓,说句:“让夫人担心了。”
概因伤了元气,又是醒来不久,他声音很轻,暗哑中带着些疲态。
见他露出粉饰太平的心思,陆鸢心中一定,递出去一勺早已吹凉透了的汤。
褚昉配合地喝了,什么也没说。
一时之间,殿上一片静谧和谐,汤匙轻轻刮过碗沿,刮掉剩余羹汤的同时发出轻微的、清脆的叮当声。
殿上众人都不约而同望着这一幕,烛光亦变得温和可亲。
圣上忽灿然一笑,“褚卿治家有方,夫妻和睦,实家门之幸啊!”
众人亦纷纷附和。
褚昉却不知什么缘故,闷闷地咳嗽了两声,似有股气憋在胸腔散不出来。
不知是忧心褚昉咳坏了还是怎样,几乎在他咳嗽的同时,陆鸢执汤匙的手虚虚晃了一下,一勺汤没喂进嘴里,泼去了褚昉鼻尖。
褚昉下意识闭了闭眼,刚要抬手去擦遗漏的汤水,陆鸢已先一步用帕子给他擦掉了。
褚昉看着陆鸢,见她目中闪过一丝窘迫。
但也只是一瞬,她很快恢复平静,仍旧稳稳地握着汤匙,像杀他时握刀一样稳。
喂过药膳,她细心地拿过帕子给褚昉擦了嘴,这才退去一旁,给圣上慰问留出位置来。
因褚昉刚刚醒来,虽暂时脱离危险,但须多加休息,圣上遂没有多留,又是一番褒奖后正要离去,听褚昉道:“陛下,臣明日想回家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