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黑暗中现身,余光只照到了他的长靴落地无声。
他一瞬不瞬望着她,双唇紧闭,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
朦胧的身影完全罩住了她沉睡的面容,他忽然觉得荒唐。
她刚离开的那段日子,数不清的瞬间里,他走在街上,看着人群,望着山顶,坐在海边时都曾幻想过她的再次出现。
他想,她可能会波澜不惊的和自己打招呼,也许会完全忘记自己,或者是干脆不想再见。
可就算不在意了,不记得了,不愿意再和他在一起,都不要紧,只要这个人出现,不论什么情形都可以。
他太想、太想、太想再见到对方了。
他想了几次,就失望了几次,念了多久,就怨了多久,他从一开始的疯狂想念,变成了怨怼。
被霁月教控制的时候,他经常会有莫名的恨意,恨这里的制度,恨他自己无能,也恨她就这样离开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样发疯,怎么会魂不守舍,怎么会任人鱼肉,怎么会成这样?
他的恨意积怨已久,而后也一次性全部爆发在了霁月教上。
可这一切,也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淹没,他一个人努力了太久,久直到幻想破灭,思念磨平,爱意在滚烫的热血里一点点融合。
如今,想见到她这件事,已经变成了一个任务。
他已经不会再去幻想,也不会再去奢望了。
真的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