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这么多年,竟然生出了一丝胆怯。
而这个问题刚刚冒出来,他的手就已经伸了过去,他呼吸急促,指尖竟然发抖。
他在害怕,和很多年前失去她时一样,这种卑微复杂又痛苦的胆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本不应该,不应该—————
他这样想着,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
面|具被揭开的一瞬间,他带着寒意的指尖碰到了她温热的脸颊,她不舒服地挠了挠,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去。
没有被遮好的残光里,露出了和面|具千差万别的容颜。
她说过,她和殷情大约有七分相似,现下看起来确实如此。
殷情貌美,妩媚娇俏,而她的原貌不像的那三分是平和的眉眼和独特的英气,看起来更加清温柔。
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和他幻想里的容貌竟然如此相近,果然只有这种容貌才更加符合她性格,乐观娇气却又坚强。
荒芜的郊野,破落的土庙,他听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真的是她吗?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近乎贪婪地在她脸上徘徊着,确认着,留恋着。
在这一刻,淹没的热切、磨平思念和被转移了的爱恨,那些他以为已经被放弃的情绪,竟然从时间的滚滚长河里一股脑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