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一如他所说的,而他也亦如他曾说过的,她不愿妥协,便无需迁就,他全权包容纵容便是。她曾立在二人之间的鸿沟,他亦以实际行动尽数解决,甚而他还窥到了她不曾说,他却已然做到的尊重。
朝夕相伴,亲密无间,她是真情,是假意,他又怎会无觉?
安若明白他的不解与困惑,他已将一切问题解决,他们二人之间也相互有情,为何她却能全数弃如敝履,执意离开,
可他忘了她是被迫留下与他做夫妻吗?他当然不会忘,他,以及知道这些因由的所有人,都以为那些不为世道理解的,不甘愿的心结已被这些时日以来的恩爱所化解,毕竟,日久天长怎能无情。
安若承认,便是她自己,那初时被强留的愤懑确实在朝夕相处中,被他的所作所为淡化。她不是没有骨气,更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她当然更知他是在用真情来网罗她,
可他偏偏从一开始,哪怕将她强留身边,也始终不曾伤她分毫,甚而助她更多,严格来说,他于她的功远远大于过,所以,她便连恨他都显得自己不识好歹,
而时光真是残忍,在没有浓烈的爱与恨支撑着,可以让一切褪色。
安若仰头与他对视,或者说是与他眼眸中的自己对视,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挣扎,为何挣扎,是因不舍,为何不舍,自是因动情而不舍。
她的唇角忽地动了动,那是自嘲,嘲讽她言之凿凿不会当真却当了真,嘲讽她明明不舍却自讨苦吃执意要走,更是嘲讽她,枉称坚强勇敢,实则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