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吴恩因知天子心思太少而自责不足,而今他便因所知过多而觉心慌,尤以天子再次无意识叫出那个名字而无人应时,帝王威凛的寒意几要将空气凝冻。
宗渊闭了闭眸,轻吸口气,胸中沉坠的燥气不减反增,他屈指抵额,忽地开口:“灭炉,开窗!”
宫人得令半分不敢耽搁,余冬的寒气霎时扑入,带来一股沁心的凉爽。
宗渊却犹觉不畅,笔掷案头,腾地起身,高大身躯几步踱到窗边,直至凉气流入肺腑,那股日益激增的冲动才将将压了下去。
纷扬飘落的春雪将绽绿的花树枝桠,屋檐廊角妆点一新,清透欲滴,赏心悦目,别有一番意境。
“瑞雪兆丰年,”
宗渊下意识回头,身侧的空荡令他脸上不觉流露的温柔笑意倏然凝固,他就这般垂眸看着身侧,良久,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张开,慢慢握住。
翎鹰卫的密信传来时,吴恩如蒙救星般大喜过望,自那位离宫之后,整座皇宫便好似被冰霜包裹了般,静得仿佛毫无人气,满宫人仿佛行走悬崖,紧绷心弦不敢一错,尤其伺候御前的宫人,已有数人因受不住天子威压而抱病。
若非每次密信传来,天子或气息缓和,便连吴恩都快要受不住,毫不夸张的说,这密信,就是满宫宫人得以喘息的救命良药!
“圣上,密信到。”
封漆的密信被双手呈上,修长双指接过,拇指摩挲,与前几日送来的密信厚度别无二致,窸窣纸声响起,殿内再无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