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人眼目的贵气。
迟恕庸伸出只瘦骨嶙峋的手——他清减更甚从前——朝沈辜招了招,薄唇微开,像在学堂里讲学般威严而持重:“抚安,因何还作痴傻状?”
沈辜怔忡地望着这个水墨画里走出的先生,僵着步子,抿唇没说话。
宗端含着笑意的问打破师生二人的僵持:“抚安?我竟不知道我的沈副将还有一小字?”
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
半刻钟后,三人围坐喝茶。
“故而您回京后,又来了北疆?”
沈辜摇头,面露不赞同之意:“迟先生,您可知北疆如今危机重重?寻常人稍不小心便会命丧黄泉的。”
他从来不是文弱书生,可看着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和真正的险境又是两码事。
望着迟恕庸听见她的话仍旧平静喝茶,沈辜便无奈,“先生,您若是恼我不告而别,自是可以等抚安的尸身回京,您爱踹就踹爱打就打,只管泄气。可您老犯不着千里迢迢来北疆送死啊?这可是战场!阒贼杀人不眨眼的!”
不管她苦口婆心还是威逼利诱,迟恕庸他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喝他碧螺春的漠然样,沈辜终于是气急,一把夺下他嘴边的茶,猛地灌进自个儿嘴里。
挥开宗端好心送来擦水渍的帕子,她支起上身,拍着桌子大呼:“先生!”
“抚安,稍安勿躁。”
迟恕庸掏出袖中白帕,抬手拭干沈辜嘴边的茶渍,做完这件体贴和蔼的关心事,他方才不紧不慢地说:“你以为,我来北疆单为找你?”
先生狭长黑沉的目光附着在她眼中,沈辜沉默地坐回去,低眸摇了摇头。
滑天下之大稽。
除非迟恕庸是猪油蒙了心,否则论其与她不相上下的冷硬心性,他怕是宁愿在京城里和宵小玩阴谋阳谋,也不会来北疆找她这背信弃义之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