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孙老四爬墙进来,用一条抹了老鼠药的小鱼干和一块同样抹了药的肉骨头放倒了雪团和来安。
然后用迷烟把她们所有人都放倒。
她看到自己被孙老四抱出了母亲的床帐,放在南窗下的贵妃榻上,一只讨人厌的蚊子老在她耳边嗡嗡地叫,叫得她想一巴掌呼死它,但她动不了。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好像是被人灌了沉重的铅水一般,和木头人没有分别。
对面的床帐却像颠簸在海浪中艰难行进的船帆,床帏里飘来小猫似的哼唧声。
一个焦雷击中了桓玉珠的天灵盖!
她不是真的四岁小儿。
前世她成亲之前,母亲也曾偷偷也给她塞过小册子。她看过,虽然最后和世子谢彦宰一起过了五年,却始终没有过过一天的夫妻生活。
但那些莫名让人脸红发热的姿势和文字讲解,却如无意间泼洒在宣纸上的墨汁,早已印入识海,即使重生,也未能忘却。
此刻,仅凭蛛丝马迹的声音和气味,她便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床帐之内,正在发生什么。
老天爷!
听着那些让人耳根发烫的声响,桓玉珠拼命地挣扎,试图动一动自己的胳膊和腿,但她办不到。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
夜里静得出奇,远处街巷间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一直到四更的梆子声响起,旁边令人难堪的动静才渐渐歇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那人下了床,趿拉着鞋,走了出去。
玉珠闭着眼睛,怕招来杀机,不敢大声喘息。听到脚步声远去,这才猛然睁开眼睛,极力扭头去看清那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