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紫竹,说自己想净面。

紫竹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圈红红的,秀挺的鼻头也有些泛红,显见得才哭过。

“大姐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紫竹压低声音道。

一旁的喜春看玉珠一眼,一怔,惊讶道:“你怎么哭了?是姨奶奶骂你了吗?”

在喜春的印象中,沈氏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娘亲了,从未骂过大姐儿,就连凶都没凶过的。

桓玉珠不想叫她们误会母亲,便笑道:“没人欺负我。我哭,是因为,头里一只墨蚊,钻我的眼睛里去啦,我害怕……”

紫竹一听,忙捧过玉珠的小脸,用手撑开她的两只眼睛,一一检查了,“是哪只眼睛,现在还疼吗?”

玉珠指了指右眼,瓮声瓮气道:“我把它哭出来了。”

紫竹这才放了心,起身道:“我这就去给姑娘打水。”

玉珠嗯了一声,“谢谢紫竹姐姐。”

却说紫竹去厨房那儿要水,厨房里的人因见她是新来的,又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沈姨娘的丫头,便也都不怎么搭理她。

紫竹无法,只得讪讪地自己去倒水。

她倒了一壶凉水,因想着大姐儿年纪尚小,用凉水不太好,便揭开一口烧热水的大荷叶锅,正要舀水时,却听一个长相秀丽的大丫鬟走过来,对厨房管事刘家的笑道:“刘嫂子,老太太今儿高兴,要沐浴。劳烦刘嫂子打发人送几桶热水到寿安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