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颢躬身称是。

默了半晌,桓敞又道:“我听人说,你和二房的项哥儿不对付,还闹到了老太太跟前,可有此事?”

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毛,桓颢眸光微动,知道是甄夫人吹的枕边风,多说无益,只好选择沉默。

“为父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哐当一声,滚烫的热茶盏猛掷了出去,砸在小郎君瘦削的身板上,茶水烫进了他的衣裳,灼伤了他稚嫩的肌肤。“叫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小郎君发出一声闷哼,被烫伤的肌肤骤然刺痛起来。

耳边响起父亲又急又怒的絮叨声,桓颢咬紧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痛苦溢出来。

“为父虽袭了爵,可如今这府里当家的是你二叔一家,为父只是个虚衔,你二叔出任外省的从四品知府,将来调职回金陵,必不会比这个官职低,咱们公府就全指望你二叔了。你和项哥儿闹得不好看,为父脸上也无光,是不是?”

“儿子知错了。”小郎君咬着嘴唇跪下道。

冷哼一声,那人拍案而起,指着骂道:“你总说知道错了,我看你根本就是阳奉阴违!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你娘的命换来的,你这么不争气,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眼眶发酸,一股热意在眼眶打转。

死死攥紧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直接嵌进肉里,渗出殷红的血珠子来。

无语至极。

是他让母亲死掉的吗?

是,母亲因他而死。

可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希望母亲活着啊。

母亲死后不过一年,父亲就抬了甄姨娘为正室,和甄氏琴瑟和鸣,早把他可怜的母亲忘却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