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玉珠陪着程凤娘略坐了坐,便回去绣嫁衣了。
戌时初刻,玉珠再次来上房给程凤娘请安,见桓鸿朗还是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母亲,爹爹怎的这么晚还没回来?他今夜是要宿在客栈里吗?”
程凤娘细眉微挑,“这么晚了,他定是在外边歇下了。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玉珠想到那个梦,不觉捏紧了帕子,心说,这事情才刚起了个头,吴王谢谈不会这么快动手罢?
程凤娘又叮嘱了女儿一番,“囡囡,不要熬夜绣嫁衣,仔细把眼睛熬坏了。实在绣不完,也没事,阿娘给你买一件现成的嫁衣便是。”
玉珠答应着回到了归燕居,心里有些乱。
院子里刮起了风,吹得几盆牡丹花摇摇欲坠,管花的小丫头赶紧把花盆搬进了花房。
墨黑的天幕,挂着一轮鹅蛋似的月亮。风打窗棂,院子里一株银杏树,透过雕花窗在黄花梨木多宝格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桓玉珠躺在架子床上,有些睡不着。在心里暗暗祈祷,父亲平平安安,还有桓颢,也要顺顺利利的。
喜春睡在榻上,早已打起轻微的鼾声。
这天夜里,吴王府的月香院,世子谢彦宰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受了重伤,半死不活,一个长相清丽婉约的美人坐在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心里很受感动。
梦里他好了,把美人搂在怀里,缱绻地抚摸着她,亲吻着她,而她却岿然不动,似入定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