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颢墨黑深幽的眸光微动,“玉儿,你在家陪着岳母,我去。”

玉珠瞧着院子里瓢泼似的大雨,天边不时滚来几声闷雷,她曾听人说过,大雨天气,若是打雷,行人在外,有可能会被雷击中,会死。她窄袖中的素手无意识攥紧,“……子熹,别在大树下,很危险……”

桓颢握住她的柔荑,低沉应道:“好。”说完转身就走,墨蓝锦袍在空中掀起一阵如墨的弧度。

望着桓颢离开的高大挺拔背影,桓玉珠怔怔地往前追了几步,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闷疼。她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喊了一声,“子熹,我在家等你。”

声音娇软,带着某种深切的担忧和眷恋。

桓颢脚步一顿,他心口漫过一层奇怪的感觉,外头雷声轰隆,院子里大雨如注。可他的心田却酸酸软软。

但他没有回头,坚定地走了出去。

玉珠呆坐在罗汉床上,神情寡淡。

程凤娘从未见过女儿脸上出现这种神情,脸上神色不觉一沉。

母女两个相对无言,呆呆地坐了好半晌。

曾嬷嬷劝慰道:“……姑爷是个极聪明的,小姐不必担忧。老爷出钱修桥铺路,干的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吉人自有天相,又有身手好的人护着,必会安然无恙。奶奶和小姐大可放宽心怀,切莫自己吓自己。”

玉珠轻轻眨了眨鸦羽浓睫,在心里轻叹一声,岂不闻“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么?

程凤娘不知道玉珠做的预知梦,心里的担忧没有她那么重,听了曾嬷嬷的话,心下稍安,也捏了捏玉珠的手,柔声:“囡囡,你别太忧心了。会没事的。”

玉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一张瓷白小脸毫无血色。她蹬掉鞋子 ,抱膝窝在罗汉床上,怔怔地发呆。

程凤娘心疼女儿,也感动女儿对父亲的感情如此深厚,忙吩咐厨房做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出来。都是玉珠爱吃的,鸭油烧酥饼,桂花糯米藕,梅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