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双一时没有回答。三就黎抬起头,见她朱唇微合,细细白白两列牙齿咬断线头,才说:“回苗疆呀。”
三就黎含糊道:“不急吧。”
薄双道:“妹妹的病叫做不急,不好吧。”三就黎不作声了,觉得自己又把天聊死,真是不像话。
他的确着急回一趟苗疆,但又隐约预感,一别之后,和薄双的关系恐怕永远不同了。
又缝了半晌,薄双忽然放下针线,对他莞尔一笑,脸上阴霾一扫而空。三就黎却觉得心猛地沉下去。薄双笑道:“愁眉苦脸干啥呢?”
三就黎反问:“笑啥呢?”薄双说道:“就是觉得,你我都不是小囡了,居然还为这种事闹来闹去。体面一点多好。”
三就黎暗暗不服气。薄双又说:“你肯定在想,大人要闹什么事体才对?”三就黎道:“你怎么晓得?”薄双咯咯笑了一阵,不说话了。
两人又是相对无言。三就黎首先忍不下去,说:“唱个歌给你听吧。”
薄双头也不抬。缝另一边袖子:“好呀,真稀奇。这是头一遭别人唱歌给我听,不是我唱歌给别人听了。”
三就黎不满道:“既然是头一遭,你也不抬头看看么?”
薄双从善如流,抬眼看他:“唱呀。”
三就黎反而一怔,转而看窗外,忸怩道:“我们唱的都是山歌,不比你们唱的好听……”薄双说:“唱呀。”
三就黎清清嗓子,对天唱: